魔都元旦茶會無料本文字版放出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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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The seven year itch》
 
 
Early Morning 

世界上總有那麼一小撮人天生就帶著煞氣,利威爾就是其中之一,所以他餐館裡的生意才一直都不太景氣。
埃爾溫這樣想著,推開了廚房的門。
利威爾正煎著雞蛋,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幾碟小菜,電飯鍋開著蓋,翻滾著的米粥散發著白色的薄霧和淡淡的清香。
“今天是中式早餐嗎?”埃爾溫走到利威爾的背後,輕輕環住他的腰,把頭搭在他的肩上。
利威爾的脖子被他的頭髮蹭的有點癢,微微偏開了點,皺著眉一邊關上煤氣灶,一邊把煎蛋盛進準備好的盤子裡。
“不是說了沒洗漱不要進廚房嗎?你真要懶死了,快去刷牙,飯都好了。”說話間利威爾抬了抬手肘,埃爾溫適時的鬆開了手臂。
“又不是在你店裡,這不是在家嘛,先跟我親一個,我就去洗漱。”埃爾溫嘟著嘴湊了過來,被利威爾用湯勺擋下。
“沒洗漱之前拒絕跟你接吻。”一臉胡茬會扎的臉很疼,利威爾被摧殘過幾次後徹底長了記性。
“利威爾,你能不能就這麼呆在家裡,不要去開餐廳了。”埃爾溫就站在廚房的門邊上,靠著門框,看利威爾忙碌的準備早餐。
“你沒睡醒嗎?”利威爾盛粥的手頓了一下,但很快又繼續盛滿。
“我是說真的,我賺的錢足夠我們一起生活的了,你沒必要那麼勉強每天早起晚歸的去經營餐館。”埃爾溫的眼睛始終落在利威爾身上,觀察著利威爾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。
“埃爾溫,我也是個男人。”利威爾背對著埃爾溫,後背挺得筆直,或許更該說是僵直。
“我覺得這跟那無關,我只是希望你能活得輕鬆點。”我只是希望每天上班你能送我出門,下班做好飯等我回家,而不是在你的店裡忙裡忙外。
我只是想你陪我的時間更久一點。
這種煽情的話,埃爾溫說不出口。他不是初嘗戀愛滋味的毛頭小子,他和利威爾都不年輕了,已經過了轟轟烈烈的年紀,他只想跟利威爾平淡的過著像普通夫妻那樣的生活,可利威爾一直彆扭著。
他想不通是為什麼。
利威爾背對著他站了一會,才把手裡的碗放在桌子上。
“吃完的話收一下碗,我晚上回來洗,趕不及了,我得先去買今天的食材。”利威爾摘下圍裙搭在椅背上,從埃爾溫身旁擠過,拿上掛在門口的外套,頭也不回的出了門。
埃爾溫嘆了口氣,洗漱完畢,獨自吃完了雙人份的早餐。
他和利威爾相識了七年,同居了五年,對彼此的習慣熟悉的不能更熟悉,很多事情不用說對方都能夠明白,可唯獨這件事是個例外。
他始終想不通利威爾對這件事的看法,他覺得自己表達的已經很明顯了,這種事跟利威爾是男是女根本沒有關係,但利威爾一直強調自己是個男人這件事讓他很不解。

After Breakfast 

吃過早飯的埃爾溫難得的自己刷了碗,利威爾回來都要九點多了,還要收拾這些的話就太辛苦了。
擦淨手之後,埃爾溫看了眼時間,現在去公司還有點太早了。打開電腦,登陸了他個人的MSN,他的朋友並不多,所以這東西他至少半個月沒上了,平時在公司也都只開對公賬號。
來自韓吉的消息框彈了出來,發信時間顯示是三天前。
一貫的超長篇幅,埃爾溫只看到中段,手機就歡快的響了起來。
“你好,我是埃爾溫•史密斯,請問哪位?”埃爾溫接起電話後,公式化的介紹了自己,然後問起對方的名字。
除了利威爾以外,他沒有什麼其他可聯繫的人,所以並沒有特別準備私人電話,通常陌生來電都是公司的業務電話。
“喲!埃、爾、溫!你還是老樣子啊!”埃爾溫在聽到第一聲喲的時候,就渾身一個激靈,快速把電話舉到了半米之外。
韓吉這個大嗓門,接她電話的時候如果直接放在耳邊,會短暫性失聰。
“聽到你活力充沛的聲音我真是欣慰,你電話來得正是時候,我正在看你的MSN消息。”埃爾溫一邊向下滾動頁面,一邊跟韓吉說著話。
“誒?你才看到?我都到機場了!你居然告訴我你還在家?!”韓吉的聲音又高了一個調,完全沒了剛才的愜意。
埃爾溫在她的尖叫聲中翻到了消息的最後,看到了韓吉回來的消息,不禁眼睛跳了跳。
“啊,你知道我不常上網,怎麼不給我打電話……”埃爾溫揉了揉眉心,韓吉這個傢伙之前在美國留學,之後又結婚,已經很多年沒回來了,誰能想到她竟然突然就跑回來。
“電話?你還敢問我?你換了號碼有告訴我嗎?要不是機場的廣告上有你公司的電話,老娘豈不是要在機場等你等到半夜?” 
“韓吉你最近脾氣越來越暴躁了。”埃爾溫一邊套上外套,一邊拿著電話和鑰匙出門。
“總之半個小時之內你不來,我就發推特,說你跟我一夜情然後始亂終棄!”韓吉惡狠狠的說完,然後自顧自的掛斷了電話。
埃爾溫看著被掛斷的電話,哭笑不得的快步走向車庫。
韓吉可是說到做到的,這要是被媒體看見了,自己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。
埃爾溫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機場,他開車一向以穩為準則,開快車的次數屈指可數。第一次是前年利威爾闌尾炎發作的時候,第二次就是因為韓吉這個煞星。
韓吉這個人非常好找,常年頂著鳥窩似的頭髮,還有那品味不太正常著裝都是她的顯眼標誌。也正是因為這樣,那一年她說她要結婚了的時候,埃爾溫還特意看了日曆確定不是愚人節才選擇相信。
他和韓吉已經有五六年沒見過面了,韓吉的變化不大,即使結婚了頭髮也還是那樣散亂的紮著,老舊的黑框眼鏡邊角還帶著划痕,最要命的還是她身上那件大紅色的Burberry風衣。
埃爾溫立起風衣的領子,半擋著臉湊了過去,在離她一米遠的地方小聲喊了一聲,“韓吉!” 
韓吉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,瞪大了眼睛張望了一圈,在看到身後的埃爾溫的時候,猛的飛撲了上去。
“喲!埃爾溫!你的髮際線還真是一如既往讓我擔憂!” 
埃爾溫伸手擋開韓吉的攻勢,朝後退了一步。
“不勞您費心了,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再說。” 
他雖然不算是什麼大明星,但在這座城市裡還是很多人認識的。
The Noon 

“怎麼樣?埃爾溫,我在MSN消息裡看到你說有伴了?什麼樣的?”韓吉從上車就開始絮絮叨叨,從物價上漲一直說到金融危機,又從金融危機跳到婚後生活。埃爾溫頗有興致的聽著,直到韓吉問起他的情況。
“說起這個,我還正想問問你這個有經驗的,我家那位跟我同居了五年,始終不願意跟我結婚,最近也正跟我鬧著彆扭,你幫我分析分析原因。 ”埃爾溫的朋友不多,結婚的也只有韓吉一個,這種問題大概也只能問她了。
雖然她一直說話都不太靠譜。
“天啦!埃爾溫你居然求婚了嗎?同居了五年!你該不會是在我婚禮上受到了刺激所以馬上回來把人給辦了吧?怪不得那次你急著走。”韓吉坐在副駕駛上大呼小叫,震的埃爾溫恨不得順窗戶給她扔出去。
不過說起求婚,這就讓他想起他和利威爾同居之前的那次。
那一年他偶然到利威爾的餐館,並且在那吃過一次飯,覺得不論飯菜還是老闆都很對他的胃口,就每個週末都會去一次。現在想起來,他大概天生就沒有泡男人的天分,第一次點餐的時候,利威爾問他要點什麼,他竟然鬼使神差的說要點利威爾。
然後利威爾給他上了一份招牌蛋包飯。
之後的每一周都是,一直持續了將近兩年。
直到他跨越半個地球去參加了韓吉的婚禮,然後又火急火燎的趕著周末晚餐之前回來看利威爾的那天。
說是受了刺激其實一點也不假,那天他參加婚禮的時候,整個腦子裡竟然想的都是利威爾穿婚紗的樣子。
真齤他媽的有病。
於是晚餐的時候,他破天荒的沒有點那個叫利威爾的蛋包飯,而是說了連他自己後來都覺得十分需要勇氣的話。
“跟我結婚吧,利威爾。” 
說出這話的結果就是,當天的晚餐不是蛋包飯,而是蛋包飯扣頭。
後來每次和利威爾說起這件事的時候,利威爾都是一臉的鄙夷,不用懷疑,雖然利威爾是萬年的面癱臉,但他確實流露出了鄙夷的神情。
總之利威爾在他的死纏爛打攻勢下,同意了跟他同居,這之後他雖然再沒提過結婚這兩個字,但是最近他已經把意圖表現的很明顯了。
至少他是這麼覺得。
“餵,埃爾溫?你不要邊開車邊愣神好不好?出了事故可是一車三命!”韓吉見埃爾溫久久沒有回應,還一臉痴漢般的笑容,不禁大聲叫了起來。
“三命?你……你懷孕了?”埃爾溫瞪大了眼睛,飛快的掃了眼韓吉的小腹,奈何韓吉穿的太厚,根本看不出個什麼來。
這實在是意料之外,又在情理之中的事。埃爾溫有些感慨,連韓吉這個女瘋子都要當媽了,他都還沒領上證。
韓吉興奮的點了點頭,“要不是因為這個,我也不可能回來啊,你不知道我家那個金毛有多煩。天天在我耳朵邊上吧啦吧啦的,就是不想要這孩子,說什麼會影響二人世界。所以我一氣之下來投靠你啦!不過你什麼時候讓我見見你家那位?” 
“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,就是他為什麼不想跟我結婚的那個。事實上今天早上還因為這個跟我鬧了彆扭,今天估計是不太合適了。還有你啊,都是要當媽的人了,別在這麼瘋瘋癲癲的了,小心以後孩子變得跟你一樣。 ”埃爾溫踩下了剎車,減慢了車速,緊貼著最低限速行駛著。
“吶!我說埃爾溫,你平時不是挺能耐的嘛!怎麼連個女人都搞不定?不過平心而論,如果是我的話,我也不會想嫁給你這種工作狂。”韓吉推了推眼鏡,半認真的說著。
埃爾溫什麼樣她認識了這麼多年自然清楚的很,今天要不是她拿緋聞的事兒威脅他,他肯定會說工作忙脫不開身讓她自己打車去。想到這她不禁為那個女人感到憂傷,這麼不體貼的男友乾脆甩了算了。
“不是女人……是男人。”埃爾溫說完這話的時候,刻意用余光觀察了一下韓吉的表情。
韓吉難得沒有大吵大嚷,只是愣了好半天,才回過神來:“我就知道你肯定會走上基佬之路。” 
這世界上能忍耐埃爾溫這種傢伙的人,大概也只能是個男人了。
“那也就是說,你想娶那男人,然後他不同意咯?”韓吉的腦筋轉的飛快,點破一點之後,馬上就抓住了事情的關鍵。
“簡單來說就是這麼回事,今天早上我跟他商量不要開餐廳了,然後他給我扔下一句'我也是個男人'就走了。坦白說我覺得結婚跟他是不是男人沒什麼關係,我們可以去國外領證。”他早就查好那些國家允許同性結婚了,他也有這樣的條件支持他們去,但利威爾不同意的話這些就都是空談。
韓吉像看怪物似的看了一會埃爾溫,末了翻了個白眼。
“你的情商似乎都長到智商上去了,你的情商跟你的髮際線一樣讓我擔憂。”韓吉覺得這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,要是她不跟米克鬧彆扭,她這個青梅竹馬可能會一輩子這麼單著。
“好吧,韓大師,既然你這麼說,我就承認了吧,那麼,你的看法呢?”埃爾溫笑了笑,交了高速費,轉個彎駛入了市區。
“你先帶我去看看你家那位,我就告訴你到底是怎麼回事。”韓吉抱著胳膊,大有一副想叫我幫忙就帶我見人的架勢。
埃爾溫想了想,把車開到了利威爾餐館的後街上,然後從後座掏出帽子和圍巾,把頭圍了個嚴實,才帶著韓吉走進對面的餐館。
選了落地窗旁邊的位置,正好與利威爾的餐館隔了一條街,這會正是午飯時間,利威爾忙進忙出,點單買單上菜都是他一個人在做。
埃爾溫朝韓吉使了個眼色,韓吉心領神會,曖昧不明的笑了起來。

The Afternoon 

利威爾看清對面餐廳坐著的人的時候,險些把手裡的牛排扔過去。
那個死禿驢,以為戴了帽子圍巾他就認不出他來了?居然還明目張膽的跟對面的女人眉來眼去,談笑風生。
這是在跟他示威?是找人來看他笑話?還是想讓他知難而退?
他最近就發現埃爾溫不太對勁,說話也意味不明。早上居然還叫他不要經營餐館了,要養他在家,這算什麼?嫌自己給他丟人了嗎?
現在又帶著一個女人來,那女人從坐在那開始視線就一直從他身上沒離開過,想讓他不發現都很難。
利威爾實在想不通埃爾溫到底是想幹什麼。
他和埃爾溫相識七年,同居了五年,一直以為他和埃爾溫會一直就那樣下去。但事實證明也許真的是他想得太多了,埃爾溫也老大不小了,他也有家人,也會想要結婚,想要孩子吧。
這跟他不一樣,他只有他自己。
埃爾溫跟那女人聊了一會就走了,利威爾這邊也過了忙碌的時間。店裡的廚師是到飯點才會過來上班的那種,這會整個店裡就只有他自己。

接到米克電話的時候,利威爾正整個人癱在店裡的沙發上刷著微博。
利威爾盯著屏幕上跳躍著的名字,愣了一會才接了起來。
“你在幹什麼?接的好慢,不會是在跟妞打炮吧?”熟悉的聲音帶著點痞氣,不是米克是誰。
“打你妹,你回來了?我以為你會死在美利堅。”聽到久違的朋友的聲音,利威爾的煩躁感減少了許多,也頗有興致的跟他開起了玩笑。
“那不可能!我現在從機場過去,二十分鐘後到你店門口,陪我去喝一杯。”米克說完就自顧自的掛斷了電話,完全不管利威爾答不答應。
利威爾盯著被掛斷的電話,有些哭笑不得。
米克跟他是小學到高中的同學,也算得上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。大學畢業後利威爾開了餐廳,米克留學去了美國,不過兩人一直有通E—mail,感情倒是沒冷落下來。
前幾年米克在美國結了婚,他因為簽證的問題沒去成,正煩躁的時候就被埃爾溫趁虛而入,然後一晃就是五年。
利威爾一直沒告訴米克他在跟一個男人同居,因為埃爾溫不是也沒把他介紹給朋友嗎?
窩在沙發上糾結了一會,利威爾決定不換衣服了,畢竟等米克喝完也該到晚飯時間了。
自己的酒量很小,酒品很差,這點米克是知道的,這些年利威爾一直都沒喝過酒,一喝酒第二天準會失憶一直是他的痛處。
但是老朋友回來了,總不能掃了人家的興不是?但願米克能體諒他還有晚上的工作,少灌他點。
米克的家境不錯利威爾是知道的,所以當他看到停在門前的那輛騷包的紅色跑車的時候,一點也不感到意外。
不這麼張揚真不是米克的性格。
利威爾拉開副駕駛室的門坐了進去,還沒等他係好安全帶,車子就瘋狂的駛了出去。
“喲!利威爾!這麼多年你可真是沒怎麼長啊。”旁邊的米克帶著蒼蠅眼睛似的墨鏡,金色的中長發被風吹的亂糟糟,身上的襯衫被風吹的鼓的像充氣麵包。僅坐著就比他高出大半個頭,可想而知站起來要比他高多少,怪不得一上來就嘲笑他的身高。
要不是他在開車,利威爾真想把他的腦袋塞到褲襠裡去。
“美利堅都是像你這種瘋子嗎?大陰天帶墨鏡是神經病嗎?現在他媽的可是十二月!你知道現在氣溫多少嗎?你居然開敞篷跑車來接我?”利威爾身上只穿了餐廳的製服,薄薄的一層襯衫和西裝馬甲根本抵擋不了寒風的侵襲。只幾秒鐘的功夫就被風吹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,抱著手臂還是止不住的打著哆嗦。
“我的身心都煎熬如火!”米克熟門熟路的轉彎,倒車,停車,就好像這些年沒離開過一樣。
這裡是大學時代他倆常來的地方,雖然大多時候都只有米克一個人在喝。
酒吧里面的音樂聲一如既往的震耳發聵,利威爾皺了皺眉,這才想起問米克回來的原因。
“你怎麼突然就回來了。” 
“追女人唄,那女人帶著我的孩子跑了,想想都他媽的恥辱。別說我了,你怎麼樣?還沒個伴兒呢?”米克點了根煙,遞給利威爾,利威爾沒接,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。
米克瞄了眼煙盒,笑了笑,把煙叼在嘴裡:“你可真夠固執,這麼多年了還在抽這個。” 
“這不叫固執,這叫專一,你這種花花公子不懂。”利威爾拿過米克手裡的打火機,給自己點上了煙,煙嘴裡透著的淡淡的奶油味讓人安心。
“可你連個專一的對像都沒有。”說完米克就走進了酒吧最角落的位置,那裡離音響最遠,相對安靜不少。這會正是下午,酒吧里的人不多。利威爾回想起之前的很多年,他們都坐在那裡看熱鬧。
時隔多年之後,他們又像以前一樣,坐在同樣的位置上做著同樣的事情。
其實有些東西即便過了很多年也不會改變。
米克一屁股坐在高腳椅上,利威爾也跟著坐在旁邊,然後熟練的調整起椅子的高度。
“請問兩位要點些什麼?”侍者是個看起來不大的男孩,梳著金色的短髮,海藍色的眼睛在對視的一瞬讓利威爾想起了埃爾溫。
不知道那個傢伙到底在幹什麼,大概還跟那個穿著大紅色俗爛風衣的女人膩在一塊吧?
利威爾隱隱的有點擔心,但他的擔心並沒有持續多久,米克接下來的話成功轉移了他的關注點。
“Amber Dream和Margarita,一樣給我來五杯。”米克伸出左手比了個五的姿勢,把小侍者嚇了一跳。
“餵,要瘋你自己瘋,我可不陪你,明知道我喝不了多少,再說我晚上還要開店。”利威爾皺了皺眉,他是那種一杯倒的類型,五杯,米克這簡直是要玩死他。
“我說兄弟我都被老婆和兒子拋棄了,你就不能陪我傷心一下?I think our friendship came to an end。”米克邊說邊朝侍者揮了揮手,示意他去下單。
“給我說中文,我聽不懂鳥語。”利威爾翻了個白眼,他上學的時候英語可從來沒及格過。
“我覺得我們的友情走到了盡頭。”米克這會終於摘下了那蒼蠅似的墨鏡,紅腫的眼睛把利威爾嚇了一跳。
“你這是讓人揍了?還是哭的?” 
音箱裡播放的音樂告一段落,燈光也亮了不少,藉著半明的燈光,利威爾朝米克那邊靠了靠,仔細的觀察著他的眼睛。
“嘖,真是傷的夠深啊。”利威爾坐回原位,半關心半打趣的說道。
“別提了,傷的要死,不然我也不能急著趕回來。”米克狠狠的吸了一口煙,然後報復似的猛噴到利威爾臉上。
利威爾懶得跟他計較,抬手揮散了眼前的煙,接著問道:“那你準備怎麼辦?那女人現在在這?” 
“還能怎麼辦,追唄!抓到了乾脆用繩子綁上得了,免得又被她跑了。” 
雞尾酒在這時候端了上來,米克掐滅了手裡的煙,搶先把五杯Margarita推到利威爾面前。
“喝,一杯也不能剩。” 
米克口氣堅決,利威爾看了看面前的酒,又看了看米克充滿紅血絲的眼睛,點了點頭,給廚子發了條短信。
今天就捨命陪君子一把算了。
“歡迎回來。”利威爾舉著酒杯,在半空中跟米克的杯子輕觸了一下,然後一飲而盡。
他對酒真的沒什麼好感,Margarita算是他唯一能接受的雞尾酒。酒對他來說其實都差不多,喝的快慢也沒多大區別。
米克喝的不快,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著利威爾邊喝邊聊,話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轉到了利威爾身上。
“我說你也是快三十的人了,趕緊找個女人結婚得了,我都替你操心。”米克這傢伙自己結了婚,有了孩子,就開始攛掇起身邊的朋友來,利威爾也在他的催婚列表之中。
利威爾兩杯酒下肚,臉色已經明顯的開始泛紅,眼神也開始迷濛起來。
“結……結個屁!你跟我認識這麼多年,連……連我喜歡男人都不知道!”利威爾說話有些結巴,吐字也不清楚,酒吧里音樂聲很大,米克費了好大勁,也才只聽到一小部分。
米克覺得自己帶利威爾來喝酒果然是錯誤的決定,這麼多年這個人的酒量就跟他的身高一樣一點也沒漲。
利威爾在喝完了第三杯之後,成功陷入了不省人事的狀態,米克翻著白眼結了賬,把剩下的酒一股腦喝完,扛起利威爾朝停車場走去。
出了酒吧,室外的涼風吹的利威爾稍微清醒了一點,就在米克的肩膀上掙紮起來。
“放……放窩(我)下去,窩知己能週(我自己能走)……”利威爾猛拍著米克的後背,也喝了不少的米克差點被他拍吐出來。
“你給我老實點,草,誰他媽打我!”正要把利威爾扔上車的米克,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後腦勺被人打了一下。
“你這死金毛!負心漢!我以為你是來找我的!剛落地你就跑來喝酒?還敢帶人?誒?”韓吉連跑帶跳的撿起掉在地上的高跟鞋,一邊往腳上套一邊朝米克的車裡看,這一看倒把她嚇了一跳。
“埃爾溫!你快看這不是你家那小誰麼!?”待韓吉看清車上昏迷不醒的人正是她研究了一中午的利威爾,就朝坐在車裡的埃爾溫叫了起來。
埃爾溫原本是不想摻合別人家的家務事的,但看到韓吉連蹦帶跳的不知道在朝他喊著什麼,還有他老公血紅的眼睛,讓他擔心的不得不下車去。
“怎麼回事?”埃爾溫鎖上車,朝韓吉所在的方向走過去。
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句話真是在這對夫婦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。
原本韓吉大紅的風衣已經夠讓他驚艷了,沒想到她老公的打扮更是讓他閃瞎眼。這一身夏威夷觀光客的打扮在凜冽的寒風中分外的不合時宜,這對夫妻的穿衣品味真可以說是臭味相投。
“這不是你家那個小誰嗎!”韓吉指著車裡的人,看了看米克,又看了看埃爾溫。
這是什麼情況,利威爾為什麼會跟她老公一起喝酒?
埃爾溫快步走到車旁,在看見癱在車裡不省人事的利威爾的時候,眉毛幾乎擰成了團。
半晌,在一片沉默聲中,埃爾溫嘆了口氣,脫下風衣包裹上利威爾,把自己的鑰匙遞給了米克,又從還在發楞的米克手裡拿過他的鑰匙。
“你倆先去開我車,跟在我後面,詳細的到我家裡再說。” 

The Evening 

“所以說,利威爾和米克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,而我和埃爾溫是青梅竹馬的關係,然後我和米克結了婚,埃爾溫和利威爾同居了?”在混亂不堪的交談中,韓吉終於搞清了彼此間的關係,在感到驚訝的同時,更覺得緣分這種東西真是難以說清。
“其實我更好奇的是你怎麼找到我的。”好不容易摸清了事情的經過,米克的酒也醒了一半,想了半天,確信除了利威爾之外沒人知道他回國之後,提出了自己的疑問。
“有一種東西叫做'查找我的iphone',你什麼時間在什麼地方,根本瞞不了我。”韓吉搖了搖手裡的手機,得意的笑著。
埃爾溫看了看自己手裡兩年多沒換過的手機,決定明天一定要出去買一對,這樣就能隨時確認利威爾的位置了。
利威爾還是沒有轉醒的跡象,要不是米克打保證,埃爾溫都懷疑米克是不是給他下了安眠藥。
韓吉一直吵到五點多,才被米克哄著離開,臨走的時候,韓吉還朝埃爾溫打了個手勢。
之後埃爾溫出門買了瓶醒酒藥,回來的時候看見利威爾正迷迷糊糊的出來找水喝,就順著水把醒酒藥給他一起灌了進去。
埃爾溫一夜沒睡。
蹲在電腦前處理完文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鐘了,之後他又打了幾份文件,傳給了韓吉。現在要等韓吉去弄好公證,才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。
一切都在按照計劃中的進行。
埃爾溫關掉電腦躺回床上,利威爾還在睡著,呼吸均勻輕淺。不知道為什麼,埃爾溫覺得這樣的生活真的很幸福。
只要想想旁邊睡著的這個人,會跟他共度以後的每一天每一夜,就覺得溫暖的讓人有點想哭。

“埃爾溫?”凌晨五點半,利威爾醒了過來,生物鐘這種東西從來不管你喝沒喝酒。
睜眼看見了靠著床頭正在抽煙的埃爾溫,有些疑惑的出聲道。
“醒了?才三杯就醉成這樣,可真夠沒出息的。”埃爾溫掐滅了煙,笑著道。
“我酒量一向不太好,要不是米克回來,我根本不會喝。對了,我怎麼回來的?米克呢?”利威爾這才想起問自己是怎麼回家的,從第二杯開始他就完全沒了記憶了。
“他跟他老婆回去了,說來也巧,他老婆竟然是我的青梅竹馬。昨天中午她一定要見你,我倆就坐在你餐廳對面,穿著紅色風衣的瘋女人,也許你會有點印象。你怎麼樣?頭還疼嗎?”埃爾溫伸手把利威爾的頭挪到他腿上,邊給利威爾揉太陽穴,邊解釋起緣由來。
“那可真夠巧的。”利威爾閉著眼睛,頭疼的厲害,他基本已經放棄了思考,順著埃爾溫的話接下去。聽到中午的女人就是米克的老婆的時候,他除了有點驚訝,更多的還是安心。
“抱歉,利威爾,我昨天才發現自己做的事是多麼愚蠢。” 
“你指的是哪件?你做的蠢事其實挺多的,比如之前把洗面奶當牙膏擠在我的牙刷上之類的。”利威爾並不想提那些不高興的事,隨便的打了個岔。
“我是說關於餐廳的事,利威爾,我覺得大概是我的表達能力出了問題,我想說的絕對不是你想的那種意思。” 
“嗯。”利威爾不知道該接些什麼,卻又想繼續聽下去,就只嗯了一聲,表示自己在聽。
“我只是希望跟你過點普通的生活,就比如早上你可以不用那麼早起來去餐廳,比如晚上我回家能看到燈亮著,又比如說你能在無名指上帶上刻著我名字的戒指,還想要拿到那張什麼都說明不了,卻又非常想要得到的——寫著我們兩個人名字的紙。”埃爾溫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完,然後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利威爾的反應。
這些話他醞釀了一整個晚上,他不是那麼會說情話的人,這些話可能會耗盡他此生所有的浪漫細胞。
但是這就夠了,反正他這一生也只想要跟這個人度過,也不需要再說情話給其他人。
利威爾好像睡著了一般,過了好一陣,才傳出陣陣像抽泣一般的聲音。
埃爾溫有些慌了,相識多年,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利威爾這樣,也不知道這樣的表現是拒絕還是同意。
“利威爾,你不用這樣,如果你不願意,我可以繼續等。我們認識了七年,我也愛了你七年。就算你再讓我等一個七年,兩個七年,或者更多,我都可以等,直到我的生命結束為止。”埃爾溫在黑暗中找到了利威爾眼睛的位置,彎下身,虔誠的吻了上去。
“埃爾溫,我很抱歉,都是我想得太多。”利威爾的聲音哽咽,原來只是自己想得太多了。
我以為你嫌棄我的工作丟臉,我以為你嫌棄我是個男人,我以為你是變心了,所以故意找茬。我可以對你言聽計從,我也可以掃除做飯,我也願意做那種事的時候當女人一樣的角色。這一切的一切,都是因為我愛你。
所以你都這樣說了,我還怎麼可能不願意。
但這些話統統都被利威爾吞進了肚子裡。
“所以,利威爾,你願意嗎?” 
“別以為會這麼簡單就算了。” 
埃爾溫有些興奮,這樣說的話,他可以認為是答應了吧?
“那你還有什麼要求?”不論什麼要求我都會滿足你。
“你剛才說過的,戒指呢?還有那張紙呢?”光是嘴上說說我可是不會答應呢。
埃爾溫從床頭櫃上拿起早已準備好的戒指,拉起利威爾的左手,有些顫抖著套在了他的手上。
 
 

戒指在你手上。
寫著我們名字的紙在國外。
去國外的機票在我的信箱裡。
只等你同意。
 
 
  
F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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