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個文賽的參賽文,古董商人埃爾溫,神偷組織金牌利威爾。


        《Thousand years——千年》
 
 
  2014.2.14 
   
  AM 4 
   
  美國加州
   
  蓋蒂別墅博物館
   
  刺耳的警鈴聲一陣陣的響過,劃破了破曉之前的寧靜。
  利威爾覺得自己簡直是個瘋子,不僅任務沒完成,還險些把自己也搭進去。
  這一切都要怪剛才的那張該死的桌子。
  三天前,利威爾接到組織上的派下來任務,蓋蒂別墅博物館即要將上一批新古董,其中有一對來自中國的唐朝夜光杯,是這次客人指名要的。
  開出的價格足以讓利威爾從組織裡脫身出去。
  所以利威爾明知道這裡的防衛很嚴,還依舊是接下了這個任務。
  所有的新展品都放在地下的獨立保險倉庫裡,開鎖,躲避紅外線,干擾攝像裝置,開箱驗貨,一切進行的不能更順利。
  但這一切的順利偏偏壞在那個最大展品上——一個看起來非常有年頭的普通木桌。
  問題不在於它的年頭,也不在於它是不是木桌,而是在於它只是個普通的再不能更普通的桌子。
  無論木質還是保存的完好程度,都看不出它有任何擺在這裡的價值。
  但它偏偏就在這批展品之中,還放在了一個相當顯然的位置。
  利威爾沒理由不去看個究竟。
  把夜光杯用布條綁好纏在腰後,利威爾輕手輕腳的繞過紅外線,弓著腰鑽進了桌子底下。
  木頭特有的香味若有若無的飄進利威爾的鼻腔,不刺鼻,聞起來有些像是松木的味道,利威爾拿著手里特制的手電筒照了照,卻發現木頭的紋路並不像是松木。
  桌面的底部沒有上漆,甚至連拋光都沒做過,利威爾摘下手套,轉圈摸了一下,發現有一面粗糙至極,像是生生被人掰下一個面一樣,而相反方向的底面則很平滑。手電筒落在那片平滑的區域,比起其他方向顏色稍深,看起來也不像特別處理過,倒有點像是因為長時間使用才磨平的痕跡。
  紅外線從這邊掃過一圈,又轉向了另一側,利威爾剛剛就已經觀察過規律,他還有四分三十秒的時間可以觀察桌面。
  利威爾從圓滑的那一面鑽出桌底,卻在鑽出的一瞬間,心臟猛的抽搐了一下,就像被人狠狠捏住一樣。
  站了大概十餘秒,利威爾才從疼痛之中緩過勁來。他的時間不多,手電筒照了照自己所在的方向,確認了這一側應該是原主人常坐的方向之後,便緩緩前移。
  桌面上有幾個略深的小坑,看起來有些像子彈打在上面的痕跡,不過火藥的威力似乎不大,因為剛才在底面並沒有看到穿透的洞。
  難不成是一站或者二戰時期的遺留品?如果是哪一國元首曾經用過的東西,確實還有收藏展覽的價值。
  利威爾徒手摩挲著那些彈孔,想從周圍的毛刺和磨損程度確認年份。他的手很敏感,從懂事起就被灌輸了各種古董鑑別的知識,通常的古董他憑摸的,就能知道真假。
  這樣一摸,利威爾心裡卻沒了底,他對自己的手上功夫一向很自信,幾乎從來沒失手過,但這次的答齤案卻讓他不自信起來。
  桌面上的子彈孔應該是步槍攻擊造成的,這樣的痕跡,至少也該有一千年了。
  可是人類發明步槍也才幾百年的歷史。
  利威爾無端的覺得後背發冷,繞過桌子到達剛剛摸起來異常粗糙的一面,果然如他一開始所想,這一面原本大概是有個擋板的,但被人生生的扯了下去。
  桌腿和桌沿的顏色都與桌面不同,這是因為桌面打過一層蠟,而原本這邊的擋板也該是有蠟的,因為被人撬掉,所以邊緣呈現出了不同的顏色。
  “LEVI……”空氣里傳來一聲輕嘆,帶著點無奈的語氣叫著利威爾的名字。
  利威爾被嚇了一跳,手顫了一下,落在了桌角的位置。這聲音無端傳來,甚至連空氣都沒有震盪過。
  是幻聽嗎?利威爾不知道。
  好在之後這聲音消失的無影無踪,利威爾定了定心,還有一分二十秒。
  手下的桌面溫涼,有些微凹凸的觸感。
  利威爾把手電筒照在自己手下的位置,上面淺淺的刻著一排字:
  Erwin·Smith XXXXXX…… 
  後面好像還寫了些什麼,但因為時間久遠,自己已經模糊不清,利威爾用手指輕撫過去,似乎不是他知道的語言。
  但他能肯定,Erwin·Smith應該就是這個桌子的原主人,一個擁有著莫名讓人感覺溫暖又親切的名字的男人。
  利威爾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,趕緊縮回了手,該死的,這個桌子不會是帶詛咒的東西吧?
  時間用盡,利威爾貼著牆壁小心的躲過紅外線,卻在開門的時候,又聽見那個聲音,這次異常清晰。
  “Levi……等我回來。”這聲音根本聽不出來自什麼方向,彷彿繚繞在耳際,利威爾寒毛直豎,手底下的動作也遲緩了一瞬,紅外線就這樣照在了他的手指上。
  “草!”伴隨著利威爾的一聲咒罵,報警器的鈴聲尖銳的響了起來,利威爾拉開倉庫的門,用最快的速度狂奔出去。
  警衛出動的速度很快,追在利威爾身後怎麼甩都甩不掉,不過好在他們並不敢擅自開槍,這是因為利威爾的逃跑路線定在了展廳。
  隨便哪一樣展品都不是他們賠得起的。
  利威爾抽出纏在腰間的鋼絲繩索,想也不想的甩到了最高的那扇窗戶上,短距離的助跑過後,利威爾用力一蹬,整個人都盪在了半空中。
  “別讓他跑了!給我開槍!蠢貨們!”一個粗獷的男聲突然爆了出來,緊接著後面傳來一陣拉動保險栓的聲音。
  利威爾抿了抿嘴,現在才拉保險栓也太遲了吧。
  藉著剛剛的那股勁,利威爾一腳蹬開中間的那扇窗戶,早在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卸掉了窗上的鎖,這會開起來當然輕輕鬆松。
  正當利威爾有些得意的時候,子彈的破空聲從背後傳來,利威爾本能的側身一躲,就听見一聲清脆的破裂聲。
  靠!居然忘了后腰上還纏著夜光杯。
  利威爾來不及生氣,一齤手抓著鋼索,一齤手借下腰間綁著夜光杯的帶子。貨已經碎了,拿回去也領不到賞金,乾脆還給這群蠢貨好了。
  抬手一揚,帶子藉著力被甩進窗戶裡,警衛顯然沒想到利威爾會把東西扔回來,也來不及再開槍,蜂擁著朝前跑去接。
  利威爾輕鬆落地,騎著車揚長而去。
   
  2014.2.14 
   
  PM 1:30 
   
  美國加州
   
  蓋蒂別墅博物館
   
  “我真是沒想到,守衛如此周全的博物館能被一個小賊玩的團團轉。”金發的男人靠在頂層密室的沙發上,手裡夾著一支剛剛點燃的雪茄,笑著看著對面的人。
  對面的男人有些緊張,顫抖著掏出手絹擦了擦汗。金發男人是這批展品的持有人,當時上面也是約了幾次,才好不容易讓他點頭,為此還妥協似的同意了他有些無禮附帶的條件,是額外展出那張破桌子。
  “據昨晚值班的警衛說,對方是個成手,而且那樣的身手在道上並不多有,再加上特殊的身材,所以可以肯定是誰做的。”男人朝前推了推早已準備好的調查資料,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對方的表情變化。
  “哦?是嗎?”金發男人掐滅了手裡的雪茄,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夾,隨意的翻看起來。
  與此同時,利威爾頂著烏黑的眼圈,換上一身便服,又折返回博物館。
  回到酒店的時候本想睡上一覺,再跟上面解釋這次的事故,可卻做了一連串的噩夢。
  夢的主角是一個長得跟自己很像的人,還有一個高大的金發男人,不過他們都穿著一身奇怪的類似軍裝一樣的衣服。
  那個人的聲音渾厚,跟凌晨在地下室聽到的聲音幾乎一模一樣。
  兩個人的經歷像播放電影一樣在他的夢裡展現,具體的句子他聽得併不真切,只模糊的分辨出“Levi、Erwin、巨人、自由、還有調查兵團、牆壁。”這幾個不明意義的單詞。
  那兩人或是在夕陽下坐在桌前看文件,或是一起站在窗前看著藍天,亦或是瘋狂的在類似辦公室的地方親吻做齤愛。
  夢境的最後,是一群人舉著看不出型號的老式步槍,指著那個金發的,叫做埃爾溫的男人。
  而那個跟自己很像的,被叫做Levi的男人,皺著眉站在男人的身旁。
  之間的對話利威爾已經聽不真切,只有那句:
  “Levi……呆在這,等我回來。” 
  利威爾在這句話落音之後猛然驚醒,枕頭上一片潮濕。
  直覺告訴他,那個叫Erwin的金發男人,就是那個破桌子的主人——Erwin·Smith。
  醒了之後,利威爾的腦海裡反复的都是那些畫面,怎麼也睡不著。
  他跟那個跟自己很像的,名字叫Levi的男人,應該是愛人吧?那個男人最後回去了嗎?他們的結局又是什麼樣的呢?
  利威爾莫名的想知道,那個故事的最後。
  那個叫做Erwin的男人,肯定背著他的愛人,藏了什麼秘密吧?
  在那個桌子上。
  利威爾不敢細想,雖然這似乎跟他沒什麼關係。
  但想到桌面上的彈孔,還有被生生扯下去的擋板,利威爾就不知為何,覺得眼眶發酸。
  展館並沒有因為凌晨的小插曲閉館,讓緊張的利威爾放下了心。
  不論如何,他一定要再看一次那個桌子。
  走進展館,昨天那批展品已經整齊有序的擺放在了預備好的空位上,利威爾沒有心情欣賞那些美輪美奐的器具,而是徑直走近了那張擺在顯眼位置的破桌子。
  桌子周圍並沒有隔離帶,也沒有立起禁止觸碰的牌子,利威爾抬手撫摸著桌角上刻著的名字,鼻子的酸澀感更加強烈。
  明明跟自己沒什麼關係,為什麼自己卻像感同身受一般?利威爾自己也想不明白。
  於是他久久的站在那張破桌前面。
  或許這東西真的帶了詛咒也說不定,誰觸碰了它,就能帶走它的故事。
  
   
  金發男人合上文件夾,點燃了剛剛的那支雪茄,狠狠地吸了一口進去。
  對面的男人再次緊張的說不出話來。
  “這次就這麼算了,下不為例。” 
  展館的負責人聽到這話,雖然有些驚詫,但一直懸著的心卻放了下來。
  “一定一定!我預定了晚宴,請您務必賞個臉。” 
  對方能就這麼算了,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,不過這樣一來,之前考慮的種種賠償現在統統都省了下來,小小晚宴權且當做賠禮也是應該的。
  這簡直是如有神助。
  “不了,晚些我還有約,這份資料我就先拿走了,之後的事也由我來負責,展覽請照常舉行,半個月之後我會派人來取剩下的展品。” 
  金發男人掐滅了雪茄,拿著那份資料走下了樓。
  
  2014.2.14 
   
  PM 1:57 
 
  埃爾溫站在樓梯上,看著下面那個站在桌前的人,久久不敢出聲。
  直到展館的負責人跟出來說要送他。
  埃爾溫抬了抬手,示意負責人不要出聲,然後輕聲緩步的走下了樓梯。
  利威爾依舊沉浸在那個真實的夢境裡,絲毫沒有意識到埃爾溫的靠近。
  
  
  “你聽說過樹木能夠儲存景象嗎?”埃爾溫站在利威爾身後一米遠的地方,突然發聲問道。
  “……”利威爾沒有答話,以為這熟悉的聲音又是自己的幻聽。
  “我曾經聽科學院的那個瘋女人說的時候,也覺得那是個瘋狂的想法,但是這個桌子證明了我的想法多麼淺薄。發現它的時候,我反复的研究了很久,才確認它儲存的景象裡的人,是我自己,不,或許該說,是我的前世也說不定。”埃爾溫並不介意利威爾的沉默,繼續自顧自的說道。
  “……”利威爾依舊沒有反應,就像沒聽到埃爾溫的話一般。
  “不知道它的故事感動你了嗎?Levi.”縱使時間過去了千年,埃爾溫也相信自己能一眼認出利威爾。所以,剛剛埃爾溫也能僅憑一個背影,就完全確認面前的人,正是他要找的利威爾。
  這種東西從來就沒有理由,茫茫人海之中,我能看見你,也只能看見你。
  “真是個俗爛的故事,不過,有那麼一點感動就是了。” 
  利威爾仰起頭,看著窗外有些刺眼的陽光。
  二月,初春,陽光正暖,花正欲開,我遇見你,一切都剛好。


 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Fin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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